霎时,顾南音僵住了。
她震惊地低头看去。
上面申请日期是1986年3月5日。
从申请到现在已经将近大半年的时间,他却对她只字未提。
……
晚上回家。
顾南音正好看见陆霆舟在收拾东西。
顾南音攥着手走过去,将调令:“你要去沪南的事,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?”
陆霆舟拿过调令,神色淡漠:“这是军令,跟你无关。”
与她无关?
顾南音心口像是被石磨重重碾压,不觉红了眼:“我是你的伴侣,你要去沪南半年,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?!要不是今天这个调令,你是不是要到临走时才通知我一声?”
她突然的质问让陆霆舟眉头紧拧。
语气也冷了几分:“这是为国效力的事,你在跟我胡闹什么?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胡搅蛮缠了?”
顾南音的心一瞬狠狠揪起,疼得发紧。
她为了这个家不敢离开盛北,不敢去追寻自己的想。
可他却对离开她、离开这个家这件事,毫不在意。
顾南音颤声问:“陆霆舟,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成妻子吗?你……爱我吗?”
那三个字问出口。
顾南音紧紧盯着陆霆舟那张一贯漠然的脸庞。
这个年代的人总是羞于将爱挂在嘴边的,从前顾南音也不在意,如今却迫切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屋内安静异常。
随即,她见陆霆舟薄唇轻启,淡淡回答——
“夫妻不就只是搭伙过日子,爱不爱的没必要。”
‘搭伙过日子’,这就是陆霆舟给他们这段婚姻的定义。
顾南音喉咙哽塞,所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
原来这些年,不过是她自己沉浸在夫妻恩爱的假想中。
她哑声问:“你不爱我,为什么要娶我?”
这话却让陆霆舟觉得奇怪。
他抬眼看着她,眸色漠然:“当初,不是你主动要我娶你的吗?”
六月的天,已步入炎热夏季。
可顾南音此刻的心,却如坠寒窖,冷得发颤。
“所以当初换了别人向你求婚,你也一样会愿意结婚,是吗?”
陆霆舟唇线紧抿,脸色骤然冷沉下来。
顿了顿,他眉头拧起:“你今天真的思想不正常,好好休息,别再说胡话了。”
他拎起收拾好的军旅包,随即翻出一张样板戏的票给她。
“我有任务,大概要一周的时间,你上次说想看样板戏,我给你拿了张票,你自己去看吧。”
将票放在桌子上,陆霆舟大步匆匆离开。
顾南音盯着那张样板戏票,久久无言。
她不明白,他怎么能做到这么若无其事。
她也不明白,自己竟还会因为他给她送戏票而感到心软。
顾南音捡起那张票,深深叹了口气。
也许……他现在就是根不开窍的木头,心底总归给她留着位置的。
三天后。
顾南音下班回来,却见一抹高大身影等在家门口。
周围人见了他,皆鞠躬敬礼:“首长好。”
对上视线,顾南音走上前,喊了一声:“爸。”
“开门,有事跟你说。”
顾父神色威严,带着一贯命令语气。
在顾南音记忆中,父亲自幼便是严厉的。
他是人民好首长,将一生倾注在守护国家上。
却忽略了她们母女一辈子。
进了屋。
顾南音给顾父倒了茶水,站在一旁。
两人的关系看起来,比起父女,却更像上下级。